「噢!我衷心希望....World Peace!世界和平」

不止是珊卓拉布拉克在《麻辣女王》裡的嘲諷,「世界和平」的想望,幾乎成為對所有選美皇后的揶揄訕笑,為什麼呢?是笑這些胸大無腦的美女們,不能夠明白這是多麼不可能達成的幻夢嗎?

在這個地球上許多角落、許多正動蕩不安的國家裡,不同種族、不同年齡的他們,確實不敢奢想和平這兩個字。就在我打下這幾個字的此時此刻,就在你瀏覽這篇文章的這一秒鐘,我心酸酸地寫你懶洋洋地看,看完以後我去睡覺你去吃飯,然後,有一個孩子可能正挨了子彈,在下一秒死亡。 

好萊塢鉅片其實不乏反戰電影,不過我更著迷於來自世界各國的獨立製片,在這些或溫馨、或辛酸、或笑中帶淚、或平靜婉轉的電影中,靜靜地看見小人物和小故事, 總能很深刻地體會到戰爭有多麼可怕、多麼令人厭惡,同時也更深刻感受到對人類這種好戰生物而言,和平是一件多麼如夢似幻的事。

在地球上的所有生物裡,通常都是為了存亡才會相殘,好像只有人類才會無止盡地為了貪婪而無數次發動戰爭、消滅同類吧。 

戰場上的小人球 Mather of Mine》( 芬蘭片)

二次大戰期間,芬蘭失親的孩童被送往鄰國瑞典安置,九歲的Eero也在父親喪生在戰場上後,被母親送往瑞典。火車一站一站停靠小鄉村,天真的他以為只要不下車不被領養,就可以再回到母親身邊。Eero的新家庭有著慈父嚴母,剛開始新母親辛娜因為痛失愛女始終無法打開心結,對語言不通的Eero嚴格又冷淡,而Eero也不斷想要逃回芬蘭;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彼此的誤會漸漸解開,當辛娜開始將Eero視如己出且培養出深厚的母子依戀時,Eero的親生母親卻來信想要接回Eero。於是辛娜再一次面對失去孩子的傷痛,而不能諒解的Eero也直到六十年後才解開對親生母親的心結.....

沒有戰爭場面,只有風景如畫的瑞典鄉村農莊,淡雅如詩的北歐風情裡,導演從母子親情刻畫出戰爭無邊無際的傷害。可能因為自己也當了母親吧,當辛娜好不容易敞開心房卻再一次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時,我也心如刀割,眼淚擦個不停,唉。

烏干達天空下 War Dance》(烏干達片)

這部驚人的紀錄片前陣子在台灣還蠻受矚目的,烏干達的孩子們還因此到台灣登台演出,受到熱烈的歡迎,也感動無數人。衣食無憂的台灣孩子們,一定非常難以想像在地球另一端,有孩子因為要扛一桶水而被射殺、有孩子必需躲在草叢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父母親被政府軍活活用石塊打死.....說不定,台灣的孩子們還吃著薯條看這部電影。

他們都只是孩子。恐怖真實的經歷迫使他們的眼神複雜難解,但是他們一樣擁有每個孩子都有的,熱情與願望。如果我身邊有當老師的朋友,真希望她們都找機會播放這部短片給班上的孩子們看,別再養出晉惠帝般的下一代了。

純真11 Innocent Voice》(墨西哥片)

以反戰為精神、從各種角度切入談戰爭遺禍的獨立製片這幾年我真的看了不少,這一部可以說是近年來最讓我難過沉重的電影。

哪一個孩子不想快點長大?然而在薩爾瓦多內戰下的孩子,只要長到12歲就會被政府軍強制抓走、充軍上戰場,12歲的我們在做什麼啊?片中11歲的恰瓦要面對親人生離死別、夜半驚傳的槍林彈雨、在學校上一分鐘還在玩彈珠的同學下一分鐘已經被抓走充軍,甚至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童年玩伴跪在自己身邊活生生被槍決....而這是一部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

在DVD的介紹文中有這樣一句話:『如果說孩子是我們的未來願景,那麼還有什麼比讓他平安成長、免於貧窮和戰亂更重要的呢?而這甚至只是這世界某些角落的孩子們,一個卑微且根本的需求。』這些遙遠的第三世界國家永遠都在內戰、內戰、內戰,雖然地域遙遠,但在時間的縱軸上跟我們一點距離都沒有,有孩子正在餓死、有孩子正在被殺害,當然也有孩子正在挑食、正在吃垃圾食物和正在為了買最新的電玩和父母嘔著氣,在英文的時序裡,那些孩子祈望和平與祈望活到下一刻鐘的願望,和我們這些祈望明天不要考試的孩子們一樣,都是ing現在進行式。

諷刺的是,小男主角最後逃到美國、獲得政治庇護,不管是電影或真實人生都有了令人鬆一口氣的美好結局,可是片中被強制徵召、來不及說再見就要與家人生離死別的小小男童軍們,也是由美軍訓練的;導演只用兩幕輕輕帶過,赤裸裸地點出了美帝介入薩爾瓦多內戰,造成許多家庭破碎、孩童死亡的殘忍事實。如果真的有地獄,我看我們也不必太擔心,我想光是世界各國的政客就塞爆了,美國政客已經預約了大部份席位。

這部電影緊湊刺激的程度,還勝過許多好萊塢的爆破動作片,演主角恰瓦的小童星Carlos Padilla被譽為天才名符其實,不管是情節或運鏡都相當精彩,就算是很少接觸第三世界電影或從沒看過獨立製片的人,或許可以從這部片開始嘗試接觸英語以外的多語言電影,絕對不會睡著或看不懂,而且還需要多準備些面紙喔。

 

幾部片都得獎紀錄顯赫,我身邊不少朋友一聽到是「得獎片」就很倒彈,大抵可以歸因為國內金馬獎那票酸儒評審搞砸了「得獎」這件事,這些所謂的資深影評人要嘛就專寫一些諱莫高深的術語、把好好的片子硬拆硬解弄得支離破碎,要不然就高舉著學術大旗掐住輔導金的脖子,稍微跟「商業」沾點邊好像就有辱影展的崇高地位似的,三尺寒冰造成許多人印象中『得獎片=悶=看不懂』,連帶把國片搞得死氣沉沉的乏人問津,唉。如今果真出個《海角七號》在票房上揚眉吐氣了,明明缺點很多但這些平常筆很利嘴很賤的影評人倒是龜得一個也不敢跳出來狠批,所以包括我自己也對金馬獎的得獎電影抱持懷疑態度。

國外影展並不是只有奧斯卡、坎城、威尼斯這三個,其實很多小型影展都辦得既精緻又兼顧大眾口味,例如多倫多影展、日舞影展....是很值得參考的選片指標。不少DVD盒後的簡介寥寥數語寫得不清不楚,有時候得獎紀錄真的蠻有說服力的,如果掛上「觀眾票選最佳電影」的招牌,那就更可以安心租回家應該沒啥差錯,當然不是所有精彩的小眾電影都會有得獎紀錄,只是用這種方式也可以少些瞎矇的機會,直接找到這些深深感動心靈的好作品。

雖然台中沒有真善美戲院,不過只要用便宜的租金就可以欣賞這些來自不同國家、不同語言的電影,又都配有中文字幕,感覺真是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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